铁御纳户

i'm eating all your kings and queens.

【旭润】痴人说梦(5)


 时间紧急,逻辑有些不对,会慢慢再修改。

惦着这日子的可不止旭凤一人,这还早上几月紫微宫便紧锣密鼓张罗起来,大红宫锦、珊瑚玉树流水一样往殿内送,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掌珠成婚摆宴在这紫微,知道的便道是那深宫里有人要及冠了。

天界以百数为一轮,润玉此番乃是四千寿诞整,天帝更是亲自拟了那请柬派青鸟送了,个中重视可见一斑。

而润玉对这一切一概不知,他整天待在省经阁翻些志趣典籍乐得清闲,偶尔学个个把奇巧偏门术法有趣得紧,自然也不知紫方云宫之上又是何等景象。

“好啊……好啊!”

只听砰一声天后砸了那价值连城的青玉古盏,茶汤泼了一地,她身边伺候多年的大仙婢一声不吭地跪下了。

“嫡子在外征战守疆固土尚未归来,倒给这杂种先办起生辰宴了!”

“自古嫡庶有序,这是把我儿当成什么了!这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王法!”

天后余怒未消,尖利的尾音在空旷大殿上久久不散。

“娘娘息怒!”那仙婢跪行两步道,“娘娘仔细想想!陛下此举大有深意啊!”

天后横她一眼,渐渐平静下来,“此话怎讲?”

“恕奴婢多嘴,陛下的确是为他造了势,可也是把那大殿推了出来。”

天后慢慢蹙眉,“你的意思是……等生辰一过,他便处处暴露于这青天白日……”

“娘娘圣明,”那仙婢福了一福,“奴婢以为陛下花了这等力气让他在众仙家面前露了脸,自是要当得起这众目睽睽,此番一来这紫微宫势力便不好再庇护他,若是此时出了什么大纰漏……”

她上前贴着天后耳语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竟叫得天后眉目尽舒。

天后长出了一口气,手中玳瑁翡翠羽扇轻摇,“这事你要是办得好了,什么好处都有;若是办不好……”

那仙婢赶忙低头,“奴婢省得。”

七月廿八当日紫微宫宫门层层大敞,大红宫灯次第排开,火烛噼啪燃烧映得玉暖兰栋恍如白昼。

众仙家鱼贯而入,这天界有头有脸的这回都露面了,就连那深居简出的水神风神此番也应邀前往,一时间宫内热闹无比、喧闹非常。

“听说今日是为那大殿下办的生辰宴,陛下对这大殿可真谓拳拳爱子之心,这天界都多少年没见过这等盛况了……”

“我看着可未必,要不怎说大殿下今日方才露面,比起二殿下这名声威望可差远了,何况这筵席盛虽盛矣,可为何不那九霄云殿举宴而要在这紫微宫?”

“……此话有理,这九霄云殿方才算得上是大统,陛下此意……”

“天家私事岂容私下议论?”

只听一道声音朗朗而来,温和中威仪自现,那闲话的二三小仙连忙回头,见得来人慌忙便拜,“见过水神、风神尊上,还请尊上恕罪。”

水神摆手,同风神自行找位子坐了,戌时三刻一到,金锣一敲,天帝携天后自那雕栏玉屏后缓步走出,一时众仙齐齐参拜。

天元二十一万八千五百一十年,天帝长子润玉及冠,邀八方仙家来贺,帝大喜,念长子性情温良纯善,封夜神、赐昀霜、赏璇玑,此后百年,天下大赦。

水神看着那个安静立于天帝身侧的身影,他知道在场的有许多人同他一样注视着这个被养在深宫从未谋面的天帝长子,探究的、打量的、不善的,无数目光都聚在那一人身上。

……太奇怪了,水神想,这天帝长子似是身体欠佳,连大红灯烛都没能映得他脸上生出暖意,面孔有种常年抱病、血气不足的苍白。

而就是这样一张可以说得上是虚弱的、毫无威胁的脸,对着满堂宾客恭顺有礼微微低头道谢的时候,竟无一人能稍稍把目光移开半分。

那种感觉很微妙,年轻人少有的端持稳重中混着奇异的明艳,让人心底无端地热了起来。

这太奇怪了……分明五官无一处相似,那抬眼低眉间竟恍然有当年花神的影子!

风神和水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虑和不安。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

高台之上天帝亲自给润玉倒了酒,他今日在龙凤案旁特设了一张小榻,润玉就坐在他身边不到一尺的地方,一伸手就能够得到。

上好的汉庭春,口感绵软后劲却大,润玉推辞不得喝了两杯,他酒量不好一时有些上脸,眼角都带了点烧出来的薄红,长长睫毛下汪着水,火光一晃就水光粼粼。

有道是灯下看美人,酒不醉人人自醉,天帝眯着眼又给他倒了一杯,润玉撑着额头勉强坐正了,这个时候他还想着起身行礼好礼数周全地推拒,天帝在他肩上虚虚一按将他拦了,隔着轻薄布料年轻的躯体微微发着热,精巧骨骼硌在掌心,好像那点酒意都从皮肤下蒸了出来,端得是入手生温沾手销魂,叫人一碰便不想放手。

天帝顺手将长子揽进臂弯,温香软玉在怀饶是他也不免有些心猿意马,连天后说了什么也不怎么听了,端了那小盅便凑向润玉唇边。

他都做到这个地步润玉也不好拂他面子,断断续续把酒喝了,只觉一股酒气直冲天灵盖,熏得他整个人都不清楚了,“父帝,我真的……”

天帝稳稳把他虚软的身体扶住,一手仔细拭去他唇边沾着的点点清亮酒液,动作轻得像在对待一件珍贵而易碎的瓷器一样。

宫内歌舞升平,所有人都笑着喝着议论着没人注意得到这高台之上,水神心下巨震,润玉眼前一片水光什么都看不清,另一边的天后却也目睹了,那雍容华贵的女人甚至连掩饰都来不及脸色当堂就是一变——

那一刻天帝的神情,实在是太不像一个父亲了。

就在这时宫门层层打开,一声声拉长的通报此起彼伏。

“二殿下到——”

又道天帝长子及冠当日,次子旭凤除穷奇平边陲得胜回朝,战功赫赫所向披靡,可谓双喜临门,帝大悦,封火神赐赤霄,掌五方兵权,是为天界一代战神。

谕官高声宣旨众仙齐齐道贺声中,水神看见那个裹挟杀气征战归来的新晋火神,对着自己喝醉了的亲生兄长,露出一个尚留血腥意味的、饱含深意的微笑。

夜风穿过高高的紫微宫门,将不久前行宫里最后一点酒气热风吹散在这夜色中,远处莲池内的睡莲清香轻柔地飘散在整座大殿。

天帝处理好一切事宜自那紫方云宫归来,刚入寝宫便见偏殿隐有微弱灯光,他下意识屏息凝神悄悄走近,只见重重玉钩冰绡随风浮动,一人背对着他伏于沉香木案,长发在月光下显出柔顺的、水一样的质地,安顺地披散在微微起伏的消瘦脊背上。

天帝在天后处多喝了几杯,不免有些酒意沉心,脚步一晃竟生出些醉意,动作间幅度大了些,就见润玉揉揉眉心回过头来。

随着他这个动作,鬓发从肩侧垂落下来,天帝甚至能闻见他发间飘散的、带着体温的香气。

润玉还有些困顿,见到他神色却又是欣喜的,很难描述他那种在最放松的时刻潜意识不设防的姿态,像是某种认主的小动物,见到亲近之人便会翻身露出柔软致命的腹部,目光中全然都是信任。

天帝心底微微地热了起来,又有些惋惜,毕竟在身边娇养了这么些年,胖了瘦了都看在眼里,是朵花都该养出感情了,何况是个体弱心软的美人呢?

润玉起身扶他,他大概是刚沐浴过,酒早就醒了,长发还带着厚重湿意,只披了件棉白衣袍拿腰带松松挽了,一动就有大片光滑的皮肤裸露于外,脖颈上的线条和深陷的锁骨在阴影中格外明显。

“父帝辛苦,润玉感激不尽,这些年承蒙您的照顾,润玉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只是明日孩儿便要搬去那璇玑宫了,临别在即,润玉愚钝,今日在此候着只备了一份薄礼赠予父帝,略表心意。”

天帝眯着眼半晌才把目光从他领口移开,“……又不知我儿要赠为父何物呢?”

润玉起身绕过天帝身边,从一旁的置物矮架上抽出一轴画卷。

是一幅题了字的千里江水图。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陟彼岵兮,瞻望父兮*……

自古帝王爱绝色,当年花神是长了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只是因为某些不可明说的、有些残忍的原因无奈而香销玉损,如今又让他给碰上一个,甚至有幸圈在身边养了,又如愿长成了他最最喜爱的那个样子,这叫他怎么不心动?

“父帝可还喜欢?”

“……喜欢,喜欢。”天帝将那轴画卷仔细收好,满心火热之余似是想起什么,心头又复一叹。

……真真是太可惜了。

耳边润玉见他神色还试图关切询问,微凉的手指搭在他手上扶着他,天帝拿起桌上残茶一口闷尽,只觉那手指纤瘦细长根根分明,像是用上好的羊脂玉一体雕琢一般。

反正……

反正也就要……

倒不如……

他反手将长子手腕抓了,年轻养得娇贵的皮肤细腻柔软,顺着一摸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刺激顺着脊髓往上。

润玉不安地看着父亲,他的手腕很疼,但父帝的表情有些可怕,好像他再稍微做些什么刺激一下,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天帝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儿,顶多比别的男人稍微有权有势那么点,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他自上而下审视自己的长子,月光下他白得反光,五官因过于端正标准而生出些秀丽的意味。

芝兰玉树、美人如画。

燥热很快从身体内部升腾起来,太微想,都养了这么久了……

都养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在这最后,稍微地、满足一下他埋藏多年的、小小的愿望呢?

他拽着润玉就把他往内室拖,润玉小小地惊叫了一声被拽得踉跄,他身体一直不好,更不要说和正值壮年的天帝比了,那点挣扎的力道对太微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晕晕乎乎地往榻上一扔,比他更为强壮的、具有逼迫性的气息覆上来,他心里瞬间升起了针刺一样的惊惧和慌乱。

“父帝!”

这个年纪声线还没完全发育好,他骤然出声嗓音竟有些尖利,带着喉咙里震出来的血腥,在完全亢奋的天帝听来不过是在满腔欲火之上又浇了把热油而已。

天帝充耳不闻,一只手就把他摁住了,伸手就要去剥他衣袍,这个时候太微已经知道自己的状态多少有些不对,在他明知道一些事必定要发生的情况下还如此难以自制,这对修炼到他这个境界的人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他想起天后在紫方云宫给他敬得两杯酒。

“夜露深重,陛下今夜不如就宿在我这紫方云宫吧。”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心里惦记着长子,接过天后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多谢天后盛情,不过本座还是回去的好。”

——那酒绝对有问题!

慌乱挣扎间润玉衣袍散乱,从颈侧到肩膀大片肌肤在黑暗中闪着如玉一样的微光,触摸时却有难以想象的温热和柔软。

“父帝——!”

他这个样子堪称狼狈至极,情急之下提气运功,手腕翻转下意识捏了个诀往太微灵台一触——

事后润玉无数次回忆起当日场景,只觉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来的总会来,所有的花好月圆岁月静好不过是残酷真相之上脆不可言的一层遮羞布,只轻轻一碰就鲜血淋漓。

电光火石间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指尖传来,紧接着他便被生生拉入了天帝的九转梦境之中!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选自《诗经·蓼莪》;陟彼岵兮,瞻望父兮选自《陟岵》,都是有关父亲的。

tbc.

无比渴望评论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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