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御纳户

i'm eating all your kings and queens.

【旭润】痴人说梦(3)

天气凉了,少年们要开始恋爱了

本章又名:#直球的重要性

时逢仲春,第一缕太阳星的光辉越过高高的南天门,铺在紫微星道仙气缭绕的云阶之上,映出一层朦胧金光。

润玉昨日受惊耗了些气力困顿得很,晨起时头疼得厉害,恍惚了半日挨到时辰吞了药才稍微好受一些。

这药异香扑鼻,小小一颗竟灵气涌动,润玉一尝便知不是往日所服,抬眼问他,“这是何药?”

羌芜笑道,“这可是陛下昨日从老君那讨来的,名唤‘鸣金’,本想亲自给殿下又不忍扰您歇息便托我按时给您服了。”

润玉听得是天帝所予愣了一瞬,羌芜替他布茶在一旁道,“陛下待殿下当真用心,想这普天之下这作父亲的莫不是都如此,孩儿康健才叫得圆满,殿下可要把身子养好了不负陛下这份心意。”

润玉怔怔应了,又见这杯中汤色清澈茶香扑鼻绝非凡品,定是天帝差人送的,终是问,“父帝近来气色可还好?”

羌芜心下一喜,这大殿下旁的无事,只是性格温吞些,若非亲手指给他看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念起别人的好,“陛下正值春秋鼎盛,自然是利索的,殿下莫怪我多嘴,要我说啊,这为人父母又哪个不喜欢孩子时常关心一二。”

他虽性子活泛但也知再说未免不妥,见润玉定是听进去了,也便轻松起来,欢欢喜喜问他,“今日殿下可是还要观那星海棋谱?”

他立在润玉身侧只能看见他半边侧脸,窗外灵鸟啼鸣声声婉转,适逢日头正好,映得他眼底波光流转水光粼粼,竟是将这满园春色都压下去了。

润玉眼睫生得极长,离得近了,甚至能看清鼻翼间投下的淡淡阴影,这天界人人都道二殿下将来必定丰神俊朗风华无双,羌芜只觉那凤凰不知礼数面目可憎,论容色论气度,又哪个比得上自家殿下半分。

润玉回头见他神色心下好笑,轻轻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发什么愣呢,平日怎不觉你这般愚钝,可是忘了二殿下今日来访之事?”

他嗓音温和似水,因着体虚的缘故稍显弱质,就算是嗔怪的也让人如沐春风,听在耳里,金石丝竹、林籁泉韵,便也莫过于此了。

花神逝世天界再无百花,可谁又知晓这紫微深宫的偏殿里藏着如此景致,叫这重重宫墙给挡了,令旁的人半点窥伺不得。

润玉捧着茶杯望着满园明媚春光,心底似有什么悄悄破开小心地探出个头,竟久违地生起一丝微酥的欢欣来。

他微微一笑,“这天色甚好,你今日便在外头布案吧。”

“殿下……殿下……”

润玉迷蒙中似是听得有人唤他。

“殿下快回屋歇息吧,这儿风大,可别受凉了。”

他这才清醒过来,揉着眉心抬起头问,“什么时辰了?”

昴日已然驾车西去,红日缓缓落下,长庚缀在天边初露星芒。

“…回殿下的话,酉时了。”

暮色四合晚风渐起,院中事物都被蒙上一层暗淡的光晕,全然不见白日里的俏皮模样。

润玉身上那点稀薄的热气一吹就散了,被这冷风一激胸肺间止不住窜起痒意,他摆手示意羌芜不必上前,自己猛地掩唇咳嗽起来。

“殿下!”

羌芜又惊又急忙给他披上罩衣,又是气愤又是心疼,“这凤凰,硬要约的是他,爽约的也是他,早知如此殿下又何必等他这些时辰。”

润玉轻轻摇头叫他不必多言,他身前的案上摆着两个遥遥相对的白玉小杯,杯里浅浅盛着碧绿茶汤,色泽通透翠意逼人,却已然是凉透了。

“只可惜了这碧螺春。”他不再看那茶杯,裹了罩衣便往宫内去,回身的瞬间晚风将他袖袍卷起,带起一阵细不可闻的幽幽莲香。

“…回去吧。”

这事倒还真不是凤凰忘了,那日他刚出这紫微宫门心下兴奋还未散去便觉出些不对味来。

兄长肌肤温凉柔软的触感尚残留在他手上,这几千年来胸膛里头一次涌出这般巨大的保护欲,自是暗下决心替他润玉查清缘由出口恶气。

他做事虽毛躁些但也并非不察事理,这细细一思忖便觉疑虑重重,他那时去寻润玉他已经在这紫微宫了,父帝那一眼的神情既有不悦又似怜悯,他只不过是笑问了句那晶蓝手串兄长便是面色苍白,种种疑云交织在一起他竟鬼使神差地忆起当日紫方云宫之上的场景。

天后隔着精致华贵的簌簌金旒点点他的鼻子,“不过是惩治个下人……”

“下人”?什么“下人”能上得了紫方云宫?什么“下人”又值得天后亲自动手?

他心里瞬间掠去一丝极为可怕的猜想,刹那竟觉遍体生寒,这个猜测太过令人震惊以至于他压根不敢细究,匆匆回得栖梧宫便招来燎原君就要细查。

燎原君见他神色知这次定是瞒不过了,心下长叹一声扶他坐了,端端正正跪在了他身前。

旭凤怔怔看着他,听他从花神逝世说到簌离之乱,又从嫡庶纷争说到天后用心,前因后果一概细细道明,恍然听见自己说,“可是这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燎原君重重一拜,“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还请殿下明察。”

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无这才意会透彻,诸多疑云层层铺开露出的真相却是如此不堪。

原来都是因为我……

他想那紫方云宫之上满堂血气竟为润玉所留,那声声咳嗽满身伤病竟是拜他所赐,他竟还如此莽撞唐突于他!

那样重的血气,又是多疼的伤。

他本为自己挟得兄长应邀沾沾自喜现下却只觉字字诛心,他迷迷瞪瞪就要去找天后问个明白,燎原君膝行两步将他拦了,高声道,“还请殿下三思!天后娘娘此举是为何意,殿下若是去了又让大殿下如何自处!”

旭凤愣在原地,半晌慢慢坐了下来。

燎原君不由暗抒一口气,袖袍一震又是一拜,“殿下赤子之心,燎原此番为此前隐瞒不报谢罪了,殿下要杀要罚只管便是,若燎原今日能侥幸留有一命日后定事事如实相报绝不隐瞒,今生今世只认殿下一主!”

他本体乃是旭凤相伴相生的一团灵火,得以凤凰神力才不至于消散,灵火开智早聚形快,千百年守着凤凰助他得道,天后之举过于偏颇长久处之于修行不利,旭凤过去不曾意识到这众生皆苦心性未免凉薄,如今此番成长不可避免,隐瞒一时倒还不如趁早相报。

又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大殿下性情温和良顺恭敛,若是殿下尚觉不妥不如再去大殿下处一试。”

等旭凤真真下定决心时数日已过,他再到这紫微宫前竟觉恍若隔世。

今日昴日不出天色阴沉得很,这次没人拦他他倒自行怯了,旭凤换了几口气磨磨蹭蹭穿过抄手游廊、雕花宫墙,远远便见一人倚于那院中塌上。

这仲春的天气,竟还披了厚厚一层大氅,微风一吹便是掩唇轻咳,直咳得那素白脸色泛起微红。

他心下酸涩难言,嗫嚅着喊了声兄长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眼眶极速泛红,液体蓄了满眼,眼前一派模糊,过了几息只听得脚步轻轻靠近,一袭白影映入眼帘,接着一柔软物事便贴在他脸上替他拭去满眼泪水。

有人柔声问他,“殿下这是怎么了?”

他再也忍不住,扑进兄长怀里放声痛哭,“我不知道……兄长……我之前不知道……”

润玉被他突然抱住差点没能站稳,往后退了几步听得他所言当下一愣。

“兄长……兄长……”旭凤哽咽着抬头,一张脸哭得皱巴巴的,“兄长你原谅我可好。”

润玉这才反应过来他所为是何事,脸上也是有一瞬空白。

旭凤还在哭,哭得狠了一抽一抽的竟还有些破音,“我不该那般同你说话,兄长…兄长…,哥,都是我不好,你…你怎么骂我都行……”

润玉怔怔看他落泪,凤凰就连眼泪都是滚烫的,一颗一颗滚在他衣襟上,叫他整颗心都被烫得微微蜷缩成一团。

他一生所受之苦无数,剐鳞剜角都熬过来了,这三十鞭刑还真算不上什么,眼下却觉得这三十道伤口齐齐发难叫他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想,这几滴泪,竟是为他流的。

“我这样对你不管不顾,你还护着我不把我当日闯你宫的事说出去;你因为我无故受罚,我那日却对你……却对你……”

“我真是一个混蛋……哥哥,哥哥,”旭凤紧紧搂着他的腰,神色竟有些哀戚,“哥哥你怎么才能原谅我。”

润玉猝然闭上眼,他修炼多年也不过是修了个淡漠疏离的壳子,内里还是敏感柔软的,旭凤这一席话就敲得他溃不成军,险些也落下泪来。

“这不关你的事……也不关任何人的事……”他摇摇头,“我早就原谅你了。”

太阳星辉终是从云层之后探出了头。

旭凤眼泪还糊在脸上,心里却止不住地升起一阵狂喜,又见兄长眼眶微红神色微恸,睫毛簌簌颤抖着,他不知这是何等感受,只觉心口又酸又胀,似有重重巨石向他压来叫他半步移动不得。

这样一个人,遍体鳞伤却仍对这世间抱有最大的善意,头破血流也不曾怪罪旁人哪怕一点点。

怎么会这么傻……怎么这么让人心疼。

他把他的兄长搂得更紧了,他的心脏怦怦跳着,嗅着润玉发间若有若无的莲香深吸一口气。

“从前我不知道,让你受了些苦,只是这从今往后,我护着你可好。”

TBC.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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